"爸，我体检通过了！"杜璟沛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这个22岁的小伙子站在荔湾区征兵体检站的走廊上，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迷彩T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年前他刚考上大学就做了视力矫正手术，为的就是今天能接过父亲手中的"接力棒"。

走廊另一头，叶晓聪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这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已经是第四次参加征兵体检，前三次都因为小指标不达标被刷下来。"这回我可是做足了功课。"他拍了拍同来体检的发小，"每天五公里雷打不动，连最爱的奶茶都戒了。"发小笑着捶他肩膀："你小子这回要再不过，炊事班养的猪都得替你委屈。"

这样的场景在今年的广州征兵季并不少见。荔湾区中心医院的体检中心里，年轻人们排着长队做血检。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紧张得直搓手，旁边穿白大褂的护士笑着安慰："别怕，就跟学校体检差不多，就是多几个项目。"这话让队伍里响起一片轻笑，有个寸头男生接茬："我打赌待会儿心理测试肯定要问'为什么想当兵'，我都准备好小作文了！"

广州这回可是下了真功夫。要知道上半年他们可是实现了"退兵归零"，这成绩放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市里那些负责征兵的干部们可没少琢磨，把高校武装部长、院系辅导员都发动起来，连国企人事部门都跟着忙活。用他们的话说，这叫"精准发动"，跟打靶似的，一瞄一个准。

大学城那边玩得更花。五月份搞国防教育宣讲，直接弄来无人机在天上拼出"从军报国"四个大字。台下坐着的大学生里，有个叫林嘉雯的女生看得眼睛发亮。这姑娘是暨南大学金融系的学霸，本来都拿到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offer了，硬是拖着行李箱来听宣讲会。"我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小时候总给我讲战场上的故事。"她边说边在报名表上签字，笔迹力透纸背。

要说最拼的还得数那些征兵办的工作人员。六月份高校放假前，他们赶着把体检车开进校园，就怕好苗子毕业离校后"飞"了。天河区人武部老陈带着团队连轴转，有回凌晨两点还在整理档案，同事劝他休息，他摆摆手："当年我当新兵那会儿，老班长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咱们这关把不严，到部队可要抓瞎。"

政策优惠也是实打实的。学费补偿、助学贷款代偿这些不说，连保留学籍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有个叫王磊的技校生本来已经签了汽修厂的工作，听说当兵回来能免试读大专，立马把合同揣兜里跑来报名。"我师傅说好铁要打钉，好男要当兵。"他摸着后脑勺憨笑，"再说部队里也能学修车，说不定还能摸坦克呢！"

体检站的心理测试室里，心理医生正在翻看杜璟沛的问卷。"为什么选择参军？"这个问题下面，年轻人用工整的字迹写道："2008年我爸参加汶川救灾，回来跟我说，当兵的人肩上扛着别人的希望。现在该轮到我扛了。"医生推了推眼镜，在评分表上画了个五角星。

窗外传来喧闹声，原来是几个通过体检的年轻人凑在树荫下合影。有人提议比"耶"，叶晓聪却坚持要敬军礼。虽然动作不太标准，但绷直的指尖在阳光下像柄出鞘的剑。路过的保洁阿姨停下脚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儿子前年当的兵，给你们看看他穿军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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