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那天安静得出奇。讣告没有铺排，花圈也没有排场，最后站出来料理一切的，是二女儿孙芸芸。她没多说，低着头把流程办完。据媒体公开信息，2021年，他走了。子女因债务连带问题不敢继承，许多昔日交游也没出现。这一笔，算清了。

时间往回拧。他出身不低，父亲孙法民被称作电线电缆行业的开创者，家业在岛内早早成形。顶尖学校、金融背景、海外经历，资源像轨道一样把列车托着往前跑。移动通信风口来时，他创立台湾大哥大，报纸给了“电话大王”的称呼，身家一度被写到数百亿台币。站得高，看似顺风顺水。

感情这块，他从不走寻常路。空姐王文莲，是他追求的开端。直升机在宿舍上空盘旋，花束隔着风被“空投”，每天像一场灯光秀。约会不是餐厅，是珠宝和定制车牌，生日数字配红色跑车，热闹做满。这套手法很有效，年轻人难挡。然而据当年认识他的人回忆，他更关心“拿下”的过程，热度退得也快。

真正让剧情转向的，是王文莲带来的闺蜜何念慈。她出身名门，父亲在金融圈举足轻重。本想分享友情，没想到关系线突然改写。他把人安排进公司，给了公关部经理的职位。更出格的，是在自己二十八岁的生日宴上，当着宾客的面与何念慈亲密互动，原配像隐形人。随后婚姻散场，留下“好聚好散”的话和一笔分手费。据公开报道，1976年他与何念慈结婚，育有二女一子，长女便是后来的名媛孙芸芸。表面安稳，其实暗流没停。

后面名字越来越多。颜宁的名字常被提起，两人据称同居近十年，生了三个孩子。他出手阔绰，整栋大楼、信义区豪宅说买就买，股份也往外挪。控制欲也没有收敛：坐月子期间给车装定位，像在玩抓捕游戏。另一位张琼玲则与颜宁多次发生冲突，甚至惊动警局。2002年微风广场的尾牙，他把何念慈、孙芸芸、张琼玲安排坐在一起，自己当众说“这是我的内人”。多年婚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裂开。所谓体面，被他当成可随手撕掉的标签。

他喜欢用钱把情绪结清。两栋市值上亿的房子、豪车钥匙，分给不同对象，只求别闹。把关系当作账单处理，短期有用，长期必失灵。白领赵晓苓那段，他每月给生活费、配百万名车，却在车底装了GPS，最后对簿公堂。遇上小他三十多岁的模特“小可”，又是私人飞机又是欧洲行程，花样翻新。直到女方正牌男友找上门，他转身避开，场面尴尬到肉眼可见。

生意的账更难看。盲目扩张、投资踩雷，资金被掏空，负债顶到天花板。据报道，集团债务一度高达两百二十五亿台币。他申请破产时仍住豪宅、开新车，还刷女儿副卡消费，引发舆论哗然。主管机关随后推出被称为“孙道存条款”的限制规定，俗称“禁奢令”，针对高负债者高消费设限。制度显然是在对极端个案做“回手掐”。

年过花甲，他又做了一次出人意料的决定。娶了初中同学的女儿吴逸萍，28岁，按辈分应叫他叔叔。两人认识不到两个月领证，婚礼请了要紧人物站台。“今晚去日本吃个寿司？”这类语气他仍熟练，卡地亚钻戒几十万、名表几十万，照买不误。后来他身陷官司、健康急转直下，这段婚姻也按下停止键；据报道，入狱后双方很快断了联系。

法院那一头，事情变得冰冷。掏空资产等问题被司法认定，他被判刑入狱。病也跟着上门，糖尿病并发症、肿瘤复发，人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垮。他曾以为钱是万能钥匙，如今连门把都摸不到。牢房潮湿逼仄，过去的烈焰开成了潮气。

再把镜头切回那间安静的灵堂。那些被高调宣布过的“爱人”没出现，当年热闹的伙伴没出现，昔日的掌声也没出现。企业帝国像沙塔，风一吹就散。喧哗过去，落地无声。人生这么走一圈，留给外界的，只剩一串接一串的叹息与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