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份美欧贸易协议让欧洲企业界感到阵阵寒意。协议内容堪称单方面的“大出血”：欧盟对美国商品的平均关税从1.35%直接飙升至15%，同时承诺在特朗普任期结束前，也就是2028年前，购买价值7500亿美元的美国能源，并对美国产业追加6000亿美元的投资。

要知道，去年欧盟从美国进口的能源总额才760亿美元，新协议意味着每年要买1875亿美元，这个数字让人瞠目结舌。更何况，协议签署时今年已经过去了一半。

这一幕的背景是，特朗普刚刚威胁要对欧盟汽车征收25%的关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便火速妥协。这种近乎条件反射式的让步，让很多人想起了一个人，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没人听的“吹哨人”

去年11月13日，希腊前财政部长亚尼斯·瓦鲁法基斯在一段视频里，用一种黑色幽默的口吻说道：“有传言说欧盟是美国的走狗？我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视频迅速引爆网络，欧洲各国的网友用辛辣的自嘲挤满了评论区。德国网友说“至少我们品种名贵”，法国网友则补上一句“我们还有血统证书”。这些戏谑的背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瓦鲁法基斯不是在哗众取宠，他的这番言论源于切肤之痛。他曾说过：“年轻时我曾幻想欧洲能够独立，直到我当了希腊财长。”这短短162天的财长生涯，让他彻底看清了布鲁塞尔的真相。

2015年，希腊深陷债务危机，瓦鲁法基斯作为财长，坚决反对欧盟强加的严苛紧缩方案。他试图推动中远集团收购比雷埃夫斯港，为国家换取救命的资金。

但他后来透露，“中远被坑了”。欧盟为这笔交易设置了极其严苛的投资条件，硬生生把一个双赢的局面搅成了双输。更让他寒心的是，因为他的“亲华”立场，他甚至在餐厅遭到暴徒袭击，最终被迫辞职。

布鲁塞尔的双重枷锁

瓦鲁法基斯在被迫离开政坛后，以一个马克思主义学者的视角，揭示了他眼中的“欧盟本质”。他认为，欧盟从根子上就不是一个为欧洲人民利益服务的政治实体，而是美国设计的美元回收系统。

他将源头追溯到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美德之间达成的一项“魔鬼交易”。简单说，就是美国用印出来的美元购买欧洲的工业品，而欧洲赚到的利润，再通过资本回流的形式，重新投入美国的金融体系。

这就形成了一个“美国消费—欧洲生产—资本回流华尔街”的闭环。在这个循环里，欧洲实际上成了美国的高级代工厂，自身的工资增长被长期压制，产业升级也步履维艰。

2008年的金融危机，则彻底暴露了这套系统的脆弱性。雷曼兄弟倒闭后，由于缺乏统一的财政和金融监管，欧盟瞬间陷入主权债务的连环爆雷中。

此后十几年，欧美经济实力发生了惊天逆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显示，2008年，欧盟的国民总收入还比美国高出10%；到了2022年，反而被美国反超了26%。

经济上的依附只是其一，军事上的捆绑则更加触目惊心。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各国掏出了2000亿欧元的防务资金，其中一半直接流进了洛克希德·马丁这类美国军火商的口袋。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今年的财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其在欧洲的订单占比从2019年的18%飙升至37%。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欧盟总部与北约总部如双子大厦般比邻而居。瓦鲁法基斯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结果，布鲁塞尔就是美国控制欧洲经济与军事的双枢纽。

一个无法拧成一股绳的联盟

在这种经济和军事的双重枷锁下，欧盟所谓的“战略自主”成了一句空话。法国总统马克龙多次呼吁建立独立的“欧洲军”，但特朗普一条推特就能让计划流产。当法国想独立决策时，东欧国家却死死抱住美国的大腿。

德国前总理施罗德曾直言不讳地评价欧盟的结构：“由50%的小国和50%不知道自己是小国的国家组成。”这种结构性缺陷导致欧盟内部永远在内耗，法国要独立，德国要生意，波兰要保护，大家各打各的算盘，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这种分裂在近期的巴以问题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当中国等国家在努力推动停火时，欧盟内部却无法形成统一声音，只能跟着美国陷入道德和政治的泥潭。

民众对此也心知肚明。巴黎政治学院的一项民调显示，高达65%的东欧民众和51%的西欧民众认为，欧盟根本无法独立做出决策。此前冯德莱恩在欧洲议会演讲时，会场突然响起狗叫声，这场闹剧恰恰成了欧盟当前地位的绝妙隐喻。

结语

回过头来看，瓦鲁法基斯的“澄清”之所以能引发如此大的共鸣，是因为他撕开了那层名为“战略自主”的遮羞布，让欧洲民众看到了那个不愿承认但又无比真实的自己。

八年前，他反对的紧缩政策最终被证明扼杀了希腊的经济复苏；他推动的中资港口，如今吞吐量翻倍，成为地中海第一大港；而当年因欧盟阻挠中资修缮而老化的铁路，在2023年酿成了57人死亡的惨剧。历史一次又一次验证了他的预言。

法国前总统密特朗晚年曾悲观地预测：“欧洲将在21世纪的战国时代消亡。”对布鲁塞尔的政客们来说，继续当下的附庸或许还能分到一些骨头，而真正的代价却由民众承担。反抗的风险由他们自己承担，成功的利益却主要归于民众。这笔账，他们算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