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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误导了我们对战争的诸多错误理解

发布日期:2025-10-26 07:06 点击次数:117

宋朝大部分时期,军队的战斗力 非常差,没啥攻击力,基本上只能挨打。为了对付黄河,北宋在河北拼命折腾,结果把三次决口弄大了,自己人被淹死了不少。到头来,女真人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至于明朝,永乐以后就花大钱拼命修“九边重镇”,想着靠坚固的城墙和深沟抵挡蒙古人的劫掠,可结果也是一样,俺答随时都能来来去去,最后只能花钱买平安。

要说原因嘛,很多人一开口就说——宋朝和明朝的骑兵不行,所以在野战上打不过人,城守不好也只能如此了。

您这话说得也是,骑兵要是不行,去打野战还能赢得了吗?

咸宁四年(278年),凉州(现在的甘肃武威)被河西鲜卑攻占,结果导致内地和西域的商路全都中断,西晋这边就像失火一样乱糟糟的。再加上司马炎那会儿正忙着全力灭东吴,根本没有多少兵力抽调出来应对鲜卑那边的事,脑袋都疼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出方案。

就在这当口,大将马隆挺身而出,说:“给我三千兵,我一定帮你收复凉州,恢复那片繁荣安定。”

司马炎叹了口气,说:“三千兵,我也凑不出啊!”

马隆说:“那你得给我授权,让我自己去招人。”

司马炎笑着说:“朕还没有马呢!”

马隆一摆手:“就走步兵路线,啥自行车用不上……”

于是马隆召集了三千士兵,带了足够吃三年的粮草,随后就开始了西征的几千里征程。河西鲜卑的首领秃发树机能先后派出数万骑兵沿途拦截,试图一举歼灭对方。马隆则采用偏厢车迎敌,远程射击、近距离刺杀,都做得毫不含糊,不仅杀伤了不少敌人,他自己损失也不大。最不得了的是,他还能一边打,一边行走,啥事都不耽误。

马隆带着几乎全部的兵力,直抵凉州城下,动一把就攻下来。至于那秃发树机能,死伤大半,还被晋军斩于阵中。凉州之乱,就这么轻轻松松给平定了。

像那种用步兵打败骑兵,再用少胜多的战例,在宋朝之前,虽然不能说随处可见,但也绝对不算稀奇。

唐显庆二年(657年),大将苏定方带领步骑总数达一万的人马,与西突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麾下的十万骑兵在曳咥河边展开激烈的对阵(如今的新疆北部的额尔齐斯河)。要提醒一下,贺鲁的十万骑兵是真正的字面数字,而苏定方的“步骑万人”其实隐藏着不少门道,这里面用到的,是冷兵器时代一个比较常见却不太被人熟知的兵种——骑马步兵。

所谓骑马步兵,实际上和西方那“龙骑兵”差不多模样儿。跟普通骑兵比起来,他们也能骑马跑动,机动性挺灵活的。不过到打仗的时候,这帮人就把马匹扔一边,戴上头盔、穿上盔甲、挎上弓箭和长矛,一下子变成了穿着重甲的步兵。

实际上嗯,这跟今天的机械化步兵挺像的,装备车辆那叫一个高端大气,但骨子里还是那帮矮矬穷的苦逼士兵。

所以两军一照面,贺鲁刚眨巴了一下眼睛,对面的骑兵就变成了步兵,就感觉很神奇。更神奇的,则是这一战的走势:

贺鲁带着十姓兵十万,拒绝战斗,觉得定方兵力少,用轻骑攻占了方兵的左翼右翼,把他们包围住了。定方命令步兵占据高地,举起长矛向外攒击,还亲自带领劲骑在北原阵前。敌人三次冲击步阵,都无法突破,定方趁他们乱战,奋勇击打,激战了三十里,斩杀数万首级,敌人顿时大败逃散。

于是,这个曾经疆域超过三百万平方公里、人口破百万的西北大国,最终被一万多名步兵打得溃败,彻底没了踪影,从此在历史长河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说什么步兵打不过骑兵,其实都只是找借口罢了。

菜嘛就是菜,越讲越善于矫情。真正牛的人,从不去找借口,直接干就行了。

01

实话实说,让爱玩农耕的汉子跟游牧民族比骑马射箭,简直是白白输掉了。

原因其实挺明白的。在工业革命还没到来的时候,农耕一直是最领先的文明,这点不用怀疑。反观游牧和渔猎这些文明,明显落后不少,但它们注定没办法被彻底取代。

举个简单点的例子吧——你用心耕种的10亩地,养活一家三口一点问题没有;但要是放牧的话,也能轻轻松松把一只孤单的流浪狗饿死……不过,大概在长城沿线以北那一带,那个时候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农耕并不太适用,只能搞牧业。所以,经常会有人说,宋明比起汉唐,失去了西北和东北的养马之地,弄不到马,骑兵也养不起,所以打仗打得不太行。

这种说法看起来挺让人迷糊的,但换个角度想想,就会发现其中其实挺荒谬的。

长城以北的地区,其实不适合搞什么农耕,那时除了放牧之外,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你试试把中原那边的粮食田地铲掉,换成牧草?那片肥沃的土地能养活的牛羊数量,比起边疆地区多出好几倍。关于这个问题,蒙古人最有发言权,他们占领中原后,就大规模“退耕还草”,一直到元末,还拥有上百个牧场。据史料记载,那些牧场养的牲畜至少有几百万头,每年只优质的战马就能供应十几万匹,结果最后倒霉的,反倒是那些被抢的朱元璋……

其实,中原不代表养不起马,反而比塞外更适合养马,养马的地方多得很。除了蒙古人之外,宋明时期也在华北试过养马改革,都是鼓励民间养马,供军用,可结果都不理想。这是什么原因呢?就像现在你让工厂都拆掉去种粮食一样,这样的做法算得上文明倒退,会严重违反经济规律和人性,所以基本没戏。

当然啦,像蒙古人那样纯粹靠暴力硬推的除外……

对中原的老百姓来说,明明那块土地种粮食更赚啊,为什么偏偏要拿来养马呢?而对游牧民族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没办法种粮,没得选择,只能跟牛羊打交道——虽然养马对他们来说不划算,但又是生产中不可或缺的工具。所以即使亏本,也得养几匹,真正靠养牛羊过日子的,才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这就说明,不是所有的游牧民族都能拥有源源不断、杀之不尽的骑兵队伍,或者说,有些人根本养不起马。比如契丹人,一直保持着庞大的步兵力量,而和他们关系紧密的奚人,更以步军精锐出名——在君子馆之战中,宋军就被那些与他们兵力相当的奚人步兵打得崩溃,几万人都被斩杀。统兵的大将只得哭着跑回去抱怨:“天那么冷,宋军连弓弩都用不上呢。”(《续资治通鉴·卷十三·宋纪第十三》)这才导致了败仗。

天一冷,你就拉不开弓?对面的契丹人、奚人却还能拉得开弓?这也太扯了吧,菜到这种地步,连个借口都生得这么拙劣!

而马匹的作用,就是用来作战的。或者保卫家园,或者劫掠财货,再或者用于逃命,又因为游牧民族普遍技术落后,大多连打铁都打不明白,所以其骑兵的战法和战技也基本没了别的选择,就是骑射。这一点从匈奴到满洲,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孩子们会骑羊,能用弓射鸟和老鼠;大人或年长者则猎狐狸和兔子,拿来吃。士兵中,弓箭技艺高超的,全部用来作战,穿甲骑兵也以弓箭为主。传统习俗是,宽松时随着畜群行动,靠猎捕禽兽谋生;紧急时就会学习战斗攻伐,这是他们的天性。长兵用弓箭,短兵则用刀剑。得势时敢前进,不利时会后退,也不怕逃跑,只要有利益在前。只要有需要,他们不讲礼义。

人家打马背上生、马背上长、马背上活,直到马背上死——从掌握用力扛起锄头起,汉家农夫就一直低头弯腰,辛苦修整着这片土地,怎么能跟人家相比呢?这种差距,靠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集训能赶上吗?就算那少数带着军功贵族血统的子弟,从小就有机会研究弓马全天候的战技,可他们的兴趣爱好或被迫学习,跟那些为生活拼搏、挣扎着掌握的技能,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虽然骑射技术不怎么样,但这不代表中原的骑兵就不好。

西汉名将陈汤曾说过这么一段话:

据《汉书·卷七十·傅常郑甘陈段传第四十》记载,陈汤曾感叹:“胡兵五而当汉兵一,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他们的兵器笨拙钝铁,弓弩也不够精良。虽说现在听说颇得汉家的巧妙兵器,不过仍然三个胡兵也比不上一个汉兵。”

这就是所谓“一汉当五胡”的来源,陈汤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在装备上的差别。而与步兵的装备相比,那时的骑兵发展明显落后,像鞍辔、镫铁这些基本装备当时都还没有普及,所以匈奴人就倒了霉,经常被汉军步兵狠狠地揍一顿。

结果影响最大的,反倒是中原地区的骑兵。

骑马和射箭本身就比不过对方,想靠装备上的优势来弥补也不管用,那可怎么办呢?

汉朝的骑兵提出了两个应对办法,一个叫骑马步兵,另一个则是“突骑”。

西汉元朔六年(前123年),刚满18岁的霍去病第一次出征匈奴,就带着八百轻骑直奔利点,抛下大军数百里,斩获和捕获的首级超过百十(《汉书·卷五十五·卫青霍去病列传第二十五》)。后来一查,这次战斗他带领的部队共斩首2028级,以此立下大功,封为冠军侯,赐予两千五百户的封地。

读到这里,不禁让人忍不住高呼“霍嫖姚威武”,不过到底是怎么赢得这场胜仗的,却没人能说清楚。毕竟无论是司马迁还是班固,都是书生出身,虽然对汉朝的文人来说挥剑杀人算不了啥,但一谈到行军作战,外行的眼光就是外行的。

其实也不怎么费脑子想象得出来嘛。

虽然在西汉时期,马镫的雏形——布马镫已经出现,但也算是个起点。单镫直到西晋才开始普及,双镫要到东晋才看到影子,而高桥马鞍也是曹魏时期才出现的。那些骑得牛逼到爆的匈奴人,骑着光溜溜的马,也就靠两腿夹紧(罗圈腿基础就是这么来的)拼命支撑自己,才能不被颠成一堆土豆,十箭中二三都能算得上神射……就算“专业”选手都这么菜,汉军这帮玩儿“业务”的爱好者能闹出多惨的局面,不用多想了。

很明显,“轻勇骑八百”里的“骑”其实就是霍去病带队突击的工具而已。一到战场,全军丢掉马匹换上盔甲,然后靠祖传的步兵战术去杀敌扭转战局。

有人会觉得你都把马扔了,没准敌人会趁机溜走吧。

当然不会跑。骑马步兵搞突袭的诀窍就四个字——攻敌必救。苏定方敢伙着一万骑兵突袭西突厥,是因为他冲着阿史那贺鲁的王庭去的,这才让后者带着十万骑兵拼命反攻唐军阵地,死了好几车人还不敢溜。要是他跑了,王庭周边那“四十余万”的人畜也就都成了苏定方的战利品,他的汗国也完蛋了。

霍去病在那场战斗中俘虏斩杀的对象里,包括一些匈奴的相国和当户,比如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还有季父罗姑比。显得这一战也是个让匈奴人没法跑的地方,非得拼死抵抗不可。

骑着光头马,射出的箭都是骨头或石头做的箭头,准得令人震惊,但跑不快——那么,匈奴人凭啥能打赢装备精良、步步为营的汉军步兵呢?

把匈奴人打得疼头破血流,还唱了好几百年的“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的“汉军铁骑”,很大可能就是支骑马步兵部队。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不少历史记载里找得到充分的证据支持。

元狩四年(前119年),刘彻舍得掏出全部家底,为卫青和霍去病凑了14万匹马,组建了10万骑兵去攻打匈奴。之后在漠北之战中,他们包围了伊稚斜单于和左贤王的部队,歼灭了将近10万敌人。这一役把匈奴王庭逼得远远跑掉,再也没能振作起来成了汉朝的边境威胁。

十万骑兵竟然才配备了十四万匹马,这点“骑兵”的水分也真是水得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正规的骑兵部队里,一人身上配两匹马是很常见的基本标准,甚至一个人配三马都不算稀奇,特别是在长途突袭的时候。像蒙古骑兵在大规模包抄绕击金军、宋军的侧翼和后方时,五马甚至十马都算是常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就像汽车有载重极限一样,马也是如此。其实,马能承受的无损负重大约是它体重的15%左右,最多不能超过30%。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马只能短时间、短距离冲刺,而平常的行军距离也不能太长,还得频繁休息、补充食物。要是超过这个极限,轻点的话可能掉膘甚至提前报废,重点的话就会直接暴毙,绝无例外。

中国古代骑兵所用的战马,普遍在300到400公斤左右,标准负重大概在50公斤以内,极限大约在100公斤左右。而一个标准身材的骑兵,穿戴盔甲、装备兵器,重量轻轻松松就超过极限了。这说明啥呢?就是说骑兵在实战中,马匹的负重其实远远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骑兵装备再先进也难免给马匹增加过多负担,以至于马匹在战场上很可能会吃不消,甚至影响到战斗力。

一个人只配备一匹马搞突袭,那基本上只能靠徒步走路,还得把自己当牲畜,用好几十斤的盔甲和补给当负重,估计一天能走个十里、二十里都累得不行,别说突袭了,光赶路就废了。要是两匹马,骑兵还得用“11号”战马空跑,保持体力,另一匹用来拉货,才能勉强维持行动。三匹马的话,差不多可以让骑兵有一匹乘用马,兼顾机动,但仍有很大风险,乘用马和驾马随时可能跑廢。要是五马一人,两个驾马负责驮补给,两匹乘用马轮流让骑兵赶路,战马空跑,才算能充分发挥骑兵高机动突袭的优势。

像这么“阔绰”的骑兵配置,汉朝和唐朝都搞不出来,更别说宋朝和明朝了。

所以卫霍那种人均只有一匹马的“伪骑兵”,偏偏能搞千里奔袭,还搞出了个正常逻辑下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骑兵牵着马跑,马都当作驭马的工具,用完就扔当一次性消耗品拼命往前跑。等到到达目的地,假骑兵们变身成了真步兵,攻其不备,一举获胜。

班固也很老实地在史书上写了:“两军之出塞,塞阅官及私马凡十四万匹,而后入塞者不满三万匹”(《汉书·卷五十五·卫青霍去病列传第二十五》),这也算是个证据。

晁错在《言兵事疏》中说得就更清楚了:

晁错在《言兵事疏》中提出:匈奴的地形和技艺与中国不一样,比如上下山坡、出入溪涧,这些地方都是中国的马弗所能胜任的,這也是匈奴的绝技……而在下马地打斗,剑戟相交,距离靠近或远离,匈奴的脚弗难以抗衡,这就是中国长于的技艺所在。

在平地上拼战,不就是所谓的假骑兵,真正的步兵罢了?

02

西汉时期,喜欢让骑马步兵搞那种“单程票大冒险”,一跑就是千里突袭;到了东汉,倒是更爱玩“突骑”的把戏。

突骑嘛,简单直白点,就是游牧民族那帮“弓骑兵”的一种打法。中原王朝的骑射技术不太行,但他们的盔甲坚固、刀刃锋利,占点儿优势,于是就搞起了“枪骑兵”这样的战术路线。

不过,“枪骑兵”这个说法是洋人给起的,我们老祖宗叫它“突骑”——“突骑,言其骁锐可用冲突敌人也”(《颜师古注汉书·卷四十九·爰盎晁错传第十九》)。

这个道理其实挺容易理解的,匈奴人偏爱远距离的骑射战术,一旦对方逼近了,他们就只好用“刀鋋”——那短矛来防身。不过,绝大多数匈奴人装甲很少或根本没甲,肉搏的能力其实不咋地。所以汉军骑兵要想占上风,就得扬长避短,专门跟匈奴人拼肉搏。

跟匈奴比起来,汉军可以算得上土豪了,披甲的比例本身就挺高,还专门组建那种心肝宝贝级别的骑兵,几乎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似的。所以汉军的突骑基本人手都穿着铁甲,最差也能凑个优质皮甲,挨几发匈奴人的“狼牙箭”——那可是真正的狼牙——都不算什么,顶多算作挠挠痒的感觉。

除非哪个倒霉鬼被那狼牙直接糊脸上……

突骑的主要武器就是一根朴实无华的长矛——主要是因为他们看不起匈奴人的“刀鋋”,觉得不够长,够不着。而且,好像越是匈奴人够不着的情况,汉军的长矛就越变长……从刘秀那会儿常见的丈二,到汉中的丈五,再到汉末“燕人张翼德”用的那根典型的丈八蛇矛。

面对大约4米左右的带铁刺长杆子(汉代一丈大约是2.135到2.375米),就算是一丈多长的长矛也难以应对。你想想,只会耍“刀鋋”的匈奴人遇到这样的大长杆子,怎么破局呢?想必那种无奈的心情,得多绝望啊!

那时候战场上最常见的场景,就是汉军突骑刚刚出现在远远地平线上,虽说匈奴还占着主动位置,可人家还是毫不犹豫地撒丫子就跑,王庭不王庭的都懒得搭理。东汉那会儿跟匈奴,或者跟其他胡族打仗,基本的局面就是一个拼命跑,一个拼命追。至于西汉的卫霍那样搞出歼敌数万的大胜,简直是难上加难,几乎不可能实现。

就跟前边说的差不多,那时的骑兵装备基本还没到位,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嘛,说实话也不好说。拿东汉的突骑来说,一场大仗下来,被匈奴射死、砍死的人,加在一起,估计还比不上从马上摔下来摔死的零头呢……要说中原骑兵真正飞跃发展,达到巅峰,还得等到东晋南北朝那会儿才算。

这么一说,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鞍、缰绳、蹬铁这些骑兵装备变得越来越普及了;另一个呢,就是中原骑兵逐渐胡化,变得更加多元化。

那会儿闹五胡的时候,北方的局势挺乱,各方势力大多跑草原去了,天生就会骑马打仗,骑兵嘛是百分百的拿手好戏,步兵基本不懂怎么玩。所以战场上经常看到的就是两方骑兵围成圈,用箭乱射,偶尔模仿前汉突骑,干脆就冲上去肉搏拼杀。至于步兵,也不是没有,但多半是临时征集来的汉人饥民,既没啥训练,装备也差得离谱,士气低到爆,基本就是送死的菜刀,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这么打了130多年的乱战,骑兵逐渐减少,只能开始重视起步兵的作用。更关键的是,从东晋到宋齐梁陈,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越过长江南下北伐。南方的军队马匹相对少点,主要以重甲步兵为主,那套传统的骑攻步守招式,面对草原擅长游斗骑射的骑兵倒还凑合,顶多就是撒丫子跑跑,祖传的老本事嘛,是个应对的办法。

而今他们从光着脚变成了穿鞋子,可是一大堆城池、财宝还扔在那里,孩子们也都在那儿,跑得了吗?跑了就啥都没了,谁愿意扔掉呢?可要靠步兵进攻、骑兵守城,这玩意到底咋整,老祖宗倒没留过这方面的诀窍啊!

让骑兵掉下马来,光着脚站在城墙上扔滚木、礌石,或者用轻骑兵硬撞那些穿着厚重盔甲的步兵坚固阵势,这跟自寻死路差不多,还不如干脆一头扎进刀尖上来得痛快!

迫不得已之下,竟然惹出个怪物来——全副装甲的骑兵。

所谓的具装甲骑,指的是人和马都穿着厚重的甲胄,弓箭统统别了,换成又粗又长的马槊。说起马槊,和东汉突骑用的长矛比起来,那简直差远了。人家南北朝时的马槊有五米左右,到了隋唐时期,直接搞到六米多。重量方面,单看槊锋就得15到20斤,全身重量超过30斤也不是没可能。尺寸没有确切资料,但能想象得出它很粗。威力方面嘛,普通的矛只能刺刺,马槊的槊锋可是长达50到60厘米,有好几个面,双面开刃,也带破甲棱,既能刺,也能劈、砸、扫,几乎无所不能。配上人马都穿着厚重的盔甲,几乎就像古代战场上的重型坦克一样。

这么讲吧,几百年后那些牛皮哄哄的所谓重骑兵,比如金国的铁浮屠、西夏的铁鹞子、蒙古的铁骑,还有清朝的三重甲,跟南北朝时期的具装甲骑比起来,那就算是小菜一碟了。道理也挺简单的——装备不够厚实、武器威力不够大、训练时间不长、实战经验也不丰富,连战术都落后人家一截,怎么打得过人家呀。

就这么说吧,具装甲骑的光彩持续得并不长,基本上就像昙花一现似的。原因也挺多的,毕竟这玩意儿的成本高、制造麻烦,还挺重,动起来不方便。再加上武器和战术跟不上,烈火也烧不成长久的辉煌,时间一长就没法持续强光了。

第一个原因呢,是价格太高;第二个呢,是太容易碎;更关键的是,那些老对手步兵也跟着变厉害了……

理解贵的原因嘛,据《新唐书·食货志》说,唐宪宗元和年间(806~820年)全国一年产铁不到六千吨,那相当于现在一个村镇的小铁厂十天半个月的产量,想想看,人均用铁都得百斤以上,更别说那昂贵的人工费用,加上装备铁甲的骑兵,价格贵到什么程度。脆呢,不难想象,比如东魏那位猛男高昂,史上说他“马槊绝世,左右无不一当百,时人比之项籍”(《北史·卷三十一·列传第十九》),厉害吧?被宇文泰不惜拿命堆的人,还是能搞出个全军覆没、他一骑绝尘的场面。这还算幸运,要是他在冲锋时被敌人磕碰到马腿,或者踩到块石头、小土坑,那情况就真完蛋了。因为负重太沉,他估计都没机会从地上爬起来,只能任人宰割像只猪狗似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前面说过的战马负重极限的问题嘛。那时候,不管马匹多么猛,再披重甲,基本都扛不住,冲几次几乎就得趴窝。场地也特别刁难,上坡爬不动,下坡刹不住,还得面对那些坑坑洼洼的地形,想想看,谁更容易摔跟头?所以呢,原本打得挺热火朝天的局面,到了压轴登场的全副武装骑兵,反倒没把对方甩开,自己还添了不少乱麻。在那个年代,这类事儿算不上稀奇事。

至于那老冤家……你们骑兵喜欢堆盔甲,我步兵就不会?而且呢,这东西还挺划算的,谁堆得过谁!

于是,具装甲骑这股风潮来得快,退得更快。到隋朝时呢,在满朝鲜卑勋贵的请求下,杨坚才不情愿地留下了几千人的重骑兵。等到唐朝,李渊和李世民父子都不搭理,一个具装甲骑的都没有。像现在常被拿出来说的“玄甲重骑”,其实就是一支轻甲的中型骑兵队伍,要是让他们硬碰具装甲骑,基本就是白费力气,但在机动性、生存能力和战术应变方面,远比他们强。

就跟如今主战坦克替代了重型坦克,成了地面战场上的主角似的。

说起宋明时期常见的骑兵,大多穿着皮甲,手里持着两米多长的枪、矛,甚至还有砍刀,跟如今那种薄壳大肚子、身上还带俩瞧瞧的装甲车挺像的。车上的炮塔还装着个小口径的机枪,差不多感觉挺接地气的。

反正从两汉到隋唐,中原的骑兵要么“下马地拼”,要么就扯着根又长又粗又重的家伙玩肉搏。不管怎么说,这一类骑兵都被游牧骑兵的骑射和追打搞得束手无策,怎么打都吃亏,真是他们的天敌。

03

经常会有人说“兵器越怪,死得越快”。这句话到底是谁最早说的,我查不到确切的出处,但可以肯定,绝不会早于两宋时期。

在那之前,真正厉害的军队和精兵强将,没有一个不是玩得非常炫、十分奇特的。而且,越是花哨、越是出格,就越有战斗力。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唐朝时最流行的那些兵器,比如马步槊、陌刀、横刀、重剑以及锏、挝(大棒)、棓(也叫连枷,本是种农具)、鞭等,在两宋之后基本都变成了“奇门兵器”,统统被朴实无华的刀矛替代,或者变成了只用做礼仪的华丽器物,甚至有的根本就没留存到现在,连个样子都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一句话能说明问题——在隋唐之前,各朝的作战体系 utama 多是“花队”组成的。而从两宋开始一直到明清时期,几乎全部都是“纯队”了。

这所谓的“花队”呢,就是部队成员没有明确按兵种划分,都是混在一块的。最基本的组合是步骑结合,即使是步兵,也不区分弓箭手、枪兵、刀盾兵啥的,但也不是那种杂七杂八凑一堆的乱队。拿唐军来说,无论是起初的府兵,还是后来盛行的藩镇兵、神策军,人手一张弓、一壶箭、一把横刀都是标配,然后还会根据战场情况临时配发各种重型兵器,比如马步槊、陌刀、大斧、重剑、盾牌啥的,也不知道会发啥东西。同时,士兵自己还鼓励使用自己擅长的副武器,甚至农具都能变成战斗利器。比方说,那棓,在唐军里就变成了“网红”,砸碎了不少敌族或是同族的脑袋,也就因此名声大噪。

所以说,唐军打仗其实就是个挺直白的事儿,远的地方就全用弓箭,一旦扯到近身,就一帮人拼命往敌人身上捅,捅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等到铁槊、斧子、宝剑啥的用得差不多了,折断、卷刃,就改用横刀乱砍,打得不亦乐乎。杀得差不多了,就赶紧掏出农活时用的那老伙计——铁锹、镢头啥的,干脆拿敌军的脑袋当谷粒子啪啪拍,场面那叫一个血腥。

这事儿真让人震惊啊,简直挺让人震撼或者说吓人。

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可得经历三五年的刻苦训练,否则难以达到标准。要是让这个射手还得精通那些乱七八糟的“奇门兵刃”,那难度就更上一层楼了。有人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反正不论马槊还是步槊,比起枪矛都难练得多(隋唐五代的主力部队都用槊,只有乡兵辅兵才用枪矛)。像陌刀、重剑这种长度不够还得双手紧握的重兵器,更是难上加难,简直是用命在拼,不仅技术要求特别高,还得有坚韧不拔的意志。这样的兵器,不是一般老兵能胜任的,得是军中勇士或老兵才行。

用这样的兵,得投入多少钱,花多久时间才能练出来?像宋明那会儿,五天一练、十天一次操练都算是顶尖的兵了,比起一般可得差出一大截吧。

用这样的兵,苏定方用一万多步兵竟然能把西突厥十万骑兵击溃,难怪会有人觉得奇怪?就算是在怛罗斯那场败战里,高仙芝带着几千安西兵跟十到三十万大食人血拼了五天,也没败得太惨。要不是葛罗禄人突然反水,谁知道这场仗会变成什么样子?

难道能用这样的兵,竟然不骄傲、自大?在晚唐五代时期,不少将领杀人夺帅,甚至还敢嚣张地喊出“天子者,兵强马壮者当为之”的逆话,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就凭赵大、赵二那副模样,借他们十副胆子,竟然敢练出这种兵、用出这种兵?对于那些已经被晚唐和五代的狠角色吓破胆的赵家皇帝来说,这样的兵的“战斗力冗余”实在太多,根本不值得浪费。你们还是专心放箭就行了,或者专心耍刀就行了,也不用费那么大劲,顶多一个月练上两三回就够了吧?再练多点也没加班费呀!

那些前朝留存的凶器,比如陌刀、重剑啊,拿命换命的东西就别再玩了,反而容易培养出连皇帝都敢砍的疯子,要不还是把它们融掉,用来打锄头啥的比较实在。至于铁棓啥的,也该回归本源,日子过得挺好,别去打脑袋了。说到马步槊,那东西太贵了,不如弄几只当个礼物,平时在仪式上拿出来摆摆也挺好。问战场上用什么?刀啊矛啊不挺合适的嘛,便宜又多,杀伤力又适中,敌人看着怕不怕无所谓,自己怕才才尴尬嘛。

这就算叫“纯队”呢,挑几个农夫随便练个几个月,就能凑合着上阵了。看着还挺整齐、规规矩矩、老实本分的样子,倒不像前朝那帮散乱无章的队伍,像一帮游手好闲的散兵散勇,其实不过是一帮活土匪罢了。

晚唐那会儿,一个幽州的镇军能把契丹吓得不敢南下窥视,五代的时候,李存勖只带着五千有点耗子的兵,就能把耶律阿保机那十万“开国精兵”打得落花流水。到了50岁时的李嗣源,敢单枪匹马闯入契丹骑队,用铁棍把契丹将士的脑袋拍成谷子,最后还顺势生擒一个队帅,平安无事返回阵中……像这样的例子也说不完。而不到几十年后,赵二怎么就把这个祖辈们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的败将,变成了高粱河的车神呢?

要是赵家的人还能玩“花队”,带着手下的兵个个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恐怕事情就不会这么糟了。

04

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可以说是顶尖存在,其地位大抵跟一战时的炮兵、二战时的装甲兵,甚至冷战时期的蘑菇蛋差不多。历史上那些实力雄厚的王朝,甭管是“下马地斗”、贴身搏斗,还是学游牧民族搞骑射,只要没有一支靠谱的骑兵部队,那一切都只是空话。

不过,骑兵这玩意儿,不光是耗钱又不耐操,还不是说招就招得起的,跟一个王朝的治军策略和政治智慧关系紧密。

宋朝钱多得不要不要的,明朝反倒穷得叮当响,不过两朝的骑兵都谈不上强悍(明粉别激动,明朝骑兵就开国头50年还算凑合,别说跟汉唐比了,那差远了)。对此总有人用那个又菜又烂的借口来搪塞——没有地方养马啊,怎么练骑兵嘛。

汉朝的马倒是挺多的不是?刘彻那会儿,为了漠北之战,几乎快卖掉家当,把马都凑出来了,差不多14万匹啊。打完仗后,他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拼命养生息,等了快40年,刘洵一出手,又挣出了16万匹马,马上就带着五路大军北出,一举击溃了匈奴。

不仅没有马,连鞍轡和蹬铁这些最起码的东西都缺少,但刘家的硬骨头们还照样坚持打仗——骑射打不过你,就练突骑肉搏;马不够,就“下马地斗”——反正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去冲、去拼命。就算得先守一阵,也只是为了下一次能更猛、更狠地去攻击。

北宋常年的马匹储备大致在20到30万匹左右,跟隋唐比起来显然差了不少(后者大概在60到70万匹左右)。不过像刘彻、刘洵那样多次搞个“单程票”式的假骑兵“下马地斗”也毫无压力,可姓赵的那边,敢不敢赌一把,去试试吗?

就算只是脑海里一琢磨,我估摸着他们都不敢试。

明朝那啥也不用说了——蒙古人早就帮他们奠定了基础,还留下了不少遗产,可结果全都被当作一次性消耗品给糟蹋掉了。如果姓朱的真那么牛逼,明粉们在地图上开疆拓土,最厉害的时候也至少拓出几千万平方公里的大江山了,怎的就没能开出个能养马的地儿呢?

难不成在那276年里,地球的地理都发生了大变样?

换句话说,马确实遇到点困难,但说到底还不是大事儿,这种情况在唐朝时期也曾出现过,关键还是人这方面出了问题。

或者说,压根就没那份心气。自两宋以来,社会风气变得更为保守、内敛了,汉唐时期那种“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豪情壮志和武士精神,已经成了大逆不道、让人畏惧如虎的另类;从军入伍、保家卫国,曾经是人人敬仰、推崇的事,现在却变成了“贼配军”、“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的笑谈,甚至有人说“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儿”。那还怎么打仗?打什么仗?凭啥给你们打?

大多数姓赵和姓朱的人,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家贼”,总爱把军队当成贼来防备,把自己当成猪养着。至于外面的敌人,只要防住了就行,要是防不住还能跑,跑不了……还不让我们跳海上吊?

反正不管怎样,就是跳海或者上吊,也不能让“家贼”得逞——别以为“宁赠友邦,不与家奴”只是百年前某个老太太的绝活,这话可是家学渊源,传了不少年呢。

再说了,骑兵嘛,就像现在的海军一样,原本就是专门用来打仗的兵种。这玩意儿,拿来打家,效率不高,还得小心翼翼,毕竟它也是把双刃剑,一不留神就可能反噬自己,所以他们让骑兵干啥用啊?

所以啊,刘姓、李姓的,不管把裤子都舍得搭上,也得把骑兵大爷伺候得妥妥帖帖;反倒赵姓、朱姓的,可能恨不得他们那点剩下的骑兵,全都骑着驴,才能睡个安稳觉。

所以后来,中原王朝还得依赖蒙古和满洲骑兵来挽回颜面。蒙古骑兵大多是典型的草原风格,擅长巡游骑射;而满洲骑兵则显得有点特别,不仅能骑射,还会下马肉搏和贴身厮杀,风格挺多变。像皇太极灭掉漠南蒙古,就是骑马追击,追上后围攻下来马争斗,最终把林丹汗耗得死死的,这可是典型的西汉骑兵风格。

要是真让关公和秦琼一场比试,穿越到南北朝到隋唐那个中原骑兵的黄金时期,不管是蒙古骑兵还是满洲骑兵,结局几乎都逃不掉被送上断头台的命运。

要是那些惯披重甲、手持长槊横扫千军的悍将,比如高敖曹、尉迟恭、李存孝,看见那幅乾隆皇帝洋洋得意地让宫廷画师绘制的《阿玉锡持矛荡寇图》,专门用来彰显大清骑兵英姿,可能会笑得肚子都抽筋——究竟那人手里拿的,难道是他老婆的绣花针不成?

又厚又长又粗又重,这才是骑兵取胜的关键,其他的都没什么用。你那又薄又短又细又轻的,根本没资格跟人家比。

要硬比的话,输的也就只能是送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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